4.14.2009

只要我活過哭過


人的青春有起伏也有失落
像花朵綻放與凋零

縱其一生何其短暫
但是我願意縱情等候

交出自我
只為愛過一回
只要活過一次

初次聽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的時候﹐曾經以為它將會是一首火速熱賣﹐席捲流行榜的主打歌﹗也曾合上眼睛﹐幻想過憶蓮在台上演繹這首單曲的時候﹐燈火散聚﹐將會何其震撼感人。詎料《野花》專輯
派台歌曲﹐並無此曲 (依次為﹕《薔薇之戀》﹐《再生戀》﹐《沒有你還是愛你》《野花》《一輩子心情》)。要等到02個唱﹐SL 才從她的音樂保險箱的秘密格層﹐珍而重之把這首大氣動魄的單曲拿出來﹐編入《野花篇》﹐聊以回饋眾蓮迷歷年來的追隨﹗

回顧前數張SL的專輯﹐ 把守第一關的歌曲﹐都是粵語流行曲的典範力作﹐尤以《依然》﹐《傾斜》﹐及《破曉》為最。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的水平既與以前的作品看齊﹐ 監製和歌手卻絲毫沒有因循怠惰﹐把以往的成功元素盲目地翻版出爐。這首原創歌曲雖然結構簡單 (verse A﹐ B﹐ chorus)﹐然而 Dick Lee 所撰寫的旋律﹐深暗音樂起承轉合的要理﹐自然流暢﹐手法又獨具個人風格﹐不落一絲俗套。旋律的鋪排﹐如一步一步昂然往上攀登﹐最後立足絕頂﹐視野無際﹐一片光風霽月的胸懷。是以周禮茂先生不把這首壯闊的歌曲寫成情歌﹐實是明慧睿智之舉。


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開首的兩句﹐經已是文采躍現﹐神來之筆﹕

野性理性沒法再辨認 糾纏看不清
夢了瘋了倦了怕夜靜 請容我甦醒
當時周落筆隨意﹐遊戲人間般把SL上一張專輯的名字嵌入歌詞﹐絲毫不覺
兀﹐合情合理﹐宛如開門見山地呼應前文。

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的訊息﹐其實在以前SL的專輯已出現過一次。《灰色》專輯裡潘源良先生執筆的《只可活一次》﹐已傳達過「不計成敗得失﹐全力活一次」的勵志訊息。不過《只可活一次》的歌詞卻比較像教科書飄下來的一頁﹐道理不容置喙﹐但缺乏了一點心跳聲。而且到了歌終﹐也沒有說明用心活過是什麼的一回事﹐光陰裡寫下的詩又有什麼寶貴的價值……因而道理雖然浪漫﹐卻流於空泛﹐對聽者影響不大。

在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﹐周禮茂言簡意賅地以「跌過」和「痛過」來付予「活過」的定義﹕「不跌過未算飛過﹐ 不痛過未算哭過」﹔充滿起跌﹐全情投入的生命才有意義。縱然旁人不認同﹐也要相信自己﹐堅持到底。最後周禮茂如畫龍點睛般道出﹕「像野花一次開過﹐ 便算一生燦爛過」﹐擲地有聲﹐結論鮮明﹐將歌曲和專輯的主旨緊扣得天衣無縫。


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也帶出了星工廠的一位新成員趙增熹先生。趙增熹自 1986 年起從事唱片製作助理,曾編製過不少名曲﹐如哥哥的《有誰共鳴》和梅姐的《夕陽之歌》等。與 Dick Lee 合作的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﹐趙先以 piano ballad 的手法奏出副歌作 intro﹐ 實而不華﹐ 然後中段以 pop rock 的手法﹐ 讓電結他來一段獨奏﹐ 再切入古典結他﹐ 相互和應。那時候我比較想不通﹐總希望SL會用一點比較華麗堂皇的配樂手法﹐來作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的編曲。久而久之﹐卻漸漸喜歡了趙的編曲﹐覺得這個版本坦率直接﹐國色自然﹐也和專輯整體的音樂路向統一吻合。


87年SL演繹《只可活一次》時﹐ 不管如何盡力演繹﹐ 總覺有點千斤口唸四兩白。到了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﹐SL 含蓄的演繹﹐字字出自肺腑﹐尤其「聽不到我心跳聲」一句﹐如生命脈動﹐令人心悸。SL 的感情收放﹐點到即止﹐漂亮地拒絕了「賣弄歌喉」的誘惑﹐因而沒有犯了當時香港歌手的通病﹐以為放盡嗓子振臂吶喊﹐就是歌藝出眾。

和音方面﹐ Dick Lee 清唱一小段 Wildflower 作為楔子﹐引人入勝。及後 background vocals 以多部合聲﹐編織出優美協調的背景﹐恰到好處地突出 SL 的主音﹐也替歌曲增添了豐富的空間及層次感。


《只要我活過哭過》作為《野花》的第一軌﹐目光獨到﹐令人神為之奪。而最後一軌的 reprise﹐ 以和音重複副歌部份﹐以SL動人的一句「只要我活過哭過」作結。雖然曲終弦靜﹐然而《野花》的主旨﹐就像具有自己的生命一般﹐繼續酣暢地迎風搖曳﹐ 餘芳不絕﹐無遠弗屆。


野薑花 (Hedychium coronarium/Ginger lily) 白色﹐淡雅芬芳﹐花朵純潔﹐長在小溪邊﹐代表堅強獨立。

原刊﹕2007/01/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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