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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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輯的第一軌《灰色》是點題主打歌曲﹐因為這首歌曲才孕育了整張專輯的概念及後繼而來的Phase II 及 Phase III 混音EP﹐而這些成功的元素在華納時代《都市觸覺》的龍門陣中繼續沿用﹐甚至被發揚光大。《灰色》這首單曲是憶蓮事業起飛的一大轉捩點﹐在年度頒獎典禮贏得大滿貫﹐榮列香港電台「十大中文金曲」﹑無線電視「十大勁歌金曲」及商業電台「中文歌曲擂台陣十大最佳歌曲」﹐專輯銷量也達白金數字﹐讓她在新進女歌手的朋儕中嶄露頭角。

根據《許愿回憶錄》﹐許在開車時偶然地聽到收音機中播放《Heartache》﹐於是鼓勵SL改編這首歌曲。許更指出﹐當時香港樂壇還有另外兩名女歌手意欲奪得這首舞曲的版權﹐花落誰家﹐由唱片公司的商場交鋒所決定。新力唱片成功將版權爭取過來﹐除了鑑於SL上一張專輯《憶蓮》擁有驕人的佳績﹐同時也對SL懷著極大的信心及期望。

《灰色》的原曲《Heartache》是大不列顛雙味嘜組合 Pepsi & Shirlie 的處女單曲。 Helen "Pepsi" DeMacque 和 Shirlie Holliman 本是 Wham! 的和音歌手。兩人在‘87年攜手闖江湖﹐《Heartache》令兩人一炮而紅﹐歌曲榮登英國單曲榜榜眼位置。‘91年兩人再次合作﹐主打曲《Someday》由當時和唱片東家鬧不和的George Michael 親自監製﹐也被SL改編﹐收錄在專輯《回來愛的身邊》裡﹐成為了《始終一天》。SL 和 Pepsi & Shirlie 也不無淵源。

《灰色》是當時流行的 pop 及 soul dance 風格﹐配器以合成電子鍵盤及敲擊程式編排為主﹐節奏明快﹐旋律容易記起﹐結構看似簡單﹐其實和音編排也顯見心思。《灰色》和《激情》雖然同是歐美流行作品﹐然而前者是舞曲﹐後者是ballad﹐雖然都走較SL年紀成熟的風格﹐然而《灰色》的接觸層面更為廣泛﹐深入當時disco 的族群﹐加上混音版本的出現﹐令SL漸漸擺脫了反叛少女的青澀﹐踏上我行我素的前衛路線。

當然這個蛻變﹐林振強先生的歌詞﹐功不可沒。Heartache 和灰色兩字雖然押韻﹐然而一方面是個人的感受﹐心的悸痛﹐另一方面卻是暗淡的顏色﹐抽象的概念﹐可說是思想和感情的基調。兩者雖然共通﹐後者卻提供了更大的創作空間及想像的餘地。《灰色》中女主角的立場是當時年青一輩女歌手很少採用。情人不忠偷食﹐女主角沒有脆弱地在一方小窗前坐困愁城以淚洗臉﹐卻是斬釘截鐵道出分手宣言一刀兩斷。那些不想自欺欺人﹐釋放自己的句子擲地有聲﹐儘管當天曾經翻起過洶湧的愛﹐然而眼前只餘一片慘灰及冰冷的空隙﹐只好揚長而去。至於「心中絞痛就如長刀衝擊」之句﹐回應著原曲heartache 的概念﹐也具體地描述了主角的感受﹐端的了得。

一如《激情》﹐為了替歌曲營造視覺及戲劇效果﹐許愿為SL設計了一招四式的手部動作﹐在《灰色》副歌時發揮。也許歌曲在面世的年頭曝光過多﹐除了在SL‘91年首次個唱《意亂情迷》中編綴成音樂劇的一部份外﹐要一直等到‘05《夜色無邊》再次露面。我喜歡《夜色無邊》的版本﹐節奏更趨明快﹐編曲一洗八十年代略見過時的合成鍵盤氣味。SL的唱功也登峰造極﹐手到拿來﹐揮灑自如﹐和‘87年派台/領獎現場演繹時流露的戰戰兢兢﹐小心經營﹐可說判若兩人。

因在某巨星熠熠的年度頒獎典禮上﹐SL自責現場演繹《灰色》時不如理想﹐曾經一度掙扎﹐躊躇於放棄還是繼續追尋音樂的夢想之間。這個徬徨的十字路口激發了SL 積極拜師學藝﹐狂練唱功。沒有《灰色》的刺激﹐也許就沒有日後SL音樂生命的繽紛色彩。